30年是一个轮回,30年是一段时光。30年前,87版电视剧《红楼梦》的演职人员们带着自己的初心,实现了一个回味至今的梦。2017年6月,剧组重聚,情谊依旧,温暖如家,重聚的活动整整进行了一整天。
如此难得的大聚会,所有人都希望它是完整的,但令人万分惋惜的是,有一个重要的人却缺席了这次聚会。
2017年,不仅仅是87版电视剧《红楼梦》播出30周年的年份,还是林黛玉的扮演者陈晓旭逝世十周年的时日。
“香魂一缕随风散,愁绪三更入梦遥!”十年前,林黛玉扮演者陈晓旭因乳腺癌在深圳病逝,年仅42岁,她用自己的一生诠释着林黛玉。
许多人感叹,陈晓旭与自己所饰演的林黛玉何其相似。同样冰雪聪颖,堪为世外仙姝;同样红颜薄命,早早离世。但无论是剧中的林妹妹还是已经离世的陈晓旭都没有被世人所遗忘。一颦一笑,一抬手一投足,林黛玉和陈晓旭早已融为一体,深深地刻在了人们的心中。
“我曾带着一丝茫然,幻想过有一天会出现奇迹,一片红帆从天边驶来,把我带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这是陈晓旭在1987年回忆自己拍摄《红楼梦》的三年点滴生活时,写下的。
红帆,于陈晓旭而言,是一种机遇,更确切地说,这张“帆”正是红楼之梦。
1983年一个初夏的傍晚,夕阳将一束金色的光洒在窗台上,陈晓旭偎在沙发上看着书,正当她看得荡气回肠之时,一个沉稳,英俊的男人从夕阳中走来。逆着光,男人兴奋地说有好消息要告诉陈晓旭。谁知她头都没抬,说与她无关的她不听。
男人毫不在意她的口气,谁让她还是个孩子呢。他把一本《大众电视》放在她面前:“看看吧,与你有关。”原来电视连续剧《红楼梦》正在筹拍选角。陈晓旭读完杂志,坐在那儿发呆,而此时,男人取来纸和笔:“写信吧。”“写信?给谁?”“直接写给导演王扶林,告诉他你是林黛玉的更佳候选人。”
“杀了我也不写。”“为什么?”“我才不做这样的傻事。中国这么大,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丫头。写信更是自作多情,不写不写。”她把头摇得拨郎鼓一样。
男人急了,生怕陈晓旭耍小性子,失去这个难逢的机会:“你干吗这么胆怯?你的外形、气质、爱好都接近林黛玉,而你又喜欢《红楼梦》,理解林黛玉,难道你就不敢去拼一次?”
“谁说我不敢?”“你敢吗?”外柔内刚的陈晓旭不由地把头一甩:“当然敢!”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写完信,男人挑选了几张他精心保存的陈晓旭的照片连同她的一首小诗,一同装进一个大大的信封,他说“我们一定能成功!”然后走出了房门。
他叫毕彦君,是陈晓旭的男朋友。那个时候他和陈晓旭都在鞍山话剧团。1983年,毕彦君考入了上海戏剧学院,后来在《大宅门》中饰演白家二爷,颇入人心。
陈晓旭早年接受《大众电影》的采访时,曾很坦率的谈到了自己的择偶标准。她说:“我喜欢的男子,是有理想有才华,他能对我理解尊重……我不愿感情淡漠的白头偕老,我喜欢有苦有辣的生活……”
那个时候,毕彦君26岁,比陈晓旭大8岁,高大魁梧,成熟稳重,并且在话剧团里才华横溢。而陈晓旭18岁,忧郁孤独,楚楚动人,虽然惹人怜爱,却也只是个演配角的小丫头。那个时候陈晓旭喜欢躲在角落里读书,而毕彦君,则是以大哥哥的名义帮她选择合适的书籍。
那个时候和毕彦君同龄的小伙子都有了女朋友,只有他不谈恋爱,一位好心的领导关切的问他缘由。毕彦君说,因为自己心中的那个姑娘还没有长大。
话传到陈晓旭的耳朵里,她很感动,在陈晓旭的眼里,毕彦君有理想有抱负,她也倾心于此,渐渐的两个人走到了一起。
再说回陈晓旭,那天的自荐信寄出去之后怎么样了呢?应该说,在海选阶段,剧组收到的自荐信不计其数,然而,陈晓旭的这封信却非常的惹眼。
首先形象适合。因为在选角之初,导演王扶林就定下了一条规矩:“一定要像古代人。”再看陈晓旭的这张自荐照片,一位纤细文静的姑娘,手抚胸前的辫梢,眉宇间的柔弱,脱俗,活脱的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
其次,看才情。因为在《红楼梦》中,林黛玉是才情较好的,而恰恰陈晓旭寄来的照片背面,还附了一首她14岁时发表的一首小诗,名字叫《柳絮》:我是一朵柳絮,长大在美丽的春天里;因为父母过早地将我遗弃,我便和春风结成了知己。我是一朵柳絮,不要问我家住在哪里;愿春风把我吹到天涯海角,我要给大地的角落带去春的气息。我是一朵柳絮,生来无忧又无虑,我的爸爸是广阔的天空,我的妈妈是无垠的大地。
因为有着和曹雪芹笔下的林黛玉相似的外貌以及如林黛玉一般的才情,陈晓旭深得王扶林导演的赏识。这一点,面试时陈晓旭就有预感。一年后陈晓旭接到通知,去参加红楼梦剧组为期三个月的演员培训班。而进入培训班的这帮少男少女们实则一片茫然,大家都乱试角色,平儿试妙玉,秋彤试黛玉,宝钗试紫鹃,只要觉得自己行,都可以一试,演香菱的陈剑月有心想演袭人,但她也试过秦可卿和迎春,但是陈晓旭目标明确,非林黛玉不演。
当时陈晓旭被排在林黛玉候选人的第三位。前面两个,都是有些表演经验的演员,从形象到气质各有所长,林黛玉的味道,也都有一点儿。左思右想,陈晓旭觉得处境危险。
而试镜那天,当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的陈晓旭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大家似乎都有些发怔,嗯,林黛玉可能就是这么个样子吧,眼若含愁,双眉似蹙,纤弱娇柔,满场里找不到比她更像林黛玉的。
再看其他两个,漂亮是漂亮,但是好像总少些什么,要不就是太成熟些,要不就是眼睛过于清亮。陈晓旭虽然优势明显,但由于她过于紧张,也没顾得上体察别人的神情,她只觉得自己糟透了。
陈晓旭一直是一个又胆怯又固执的孩子,在她六岁那年,因为从不敢大声讲话,被爸爸带到众人面前让她高声念十遍:“下定决心,不怕牺牲!”。尽管爸爸不断令她大声些再大声些,众人还是没能听清楚她在嘀咕些什么,最后,被逼得走投无路,陈晓旭哭了。
对于这些,以前陈晓旭并不在意,而直到这次,陈晓旭有可能的失败,她才突然懂得了爸爸的一片苦心。
与曹雪芹笔下的林妹妹一样,陈晓旭看似有着柔弱的外表,骨子里却是非常的坚韧。她只为林黛玉一个角色而来。从来没想过要退而求其次。经过导演组的认真筛选,最终,陈晓旭脱颖而出,被选为林黛玉的扮演者。3个月的培训,让每个进入学习班的年轻人,最后都分配到了角色,但说实话,真正如愿的很少。有人哭泣,有人欢喜,大多几起几落,尤其是主角。
转眼,到了角色试戏阶段,陈晓旭暗暗有些着急,岂有林妹妹不与宝哥哥搭戏的道理?可宝哥哥不来,无奈,只好林妹妹跑去找他。谁料,两人见面一搭腔就让陈晓旭火冒三丈。
陈晓旭说,所有的文学作品中,她最喜欢的女性形象就是林黛玉,欧阳奋强则回答,“可是我从前看书时,却不喜欢。”理由是林妹妹太小心眼了,宝玉要是真娶了她,神经也受不了。
陈晓旭当时就心头火起:“你根本就欣赏不了她的美,你认为你的宝玉就可爱吗,到处留情,是个须眉浊物,黛玉怎么会爱上他,奇怪。”瞬间,一阵连珠炮把欧阳奋强给说晕了。
后来处的日子久了,欧阳奋强发现这个陈晓旭不光心高气傲,口齿伶俐像林妹妹,而且骨子里的聪明和幽默劲儿也像。
起初,导演为了增强欧阳奋强的表演幽默感,要求他“一定要调皮起来,要在生活中搞恶作剧。”说实话,这可难坏了欧阳奋强,他冥思苦想,不得妙计,唯有找“林妹妹”帮忙。于是,恐怖活动开始了……几天内,整个剧组都让他们搞得阴云密布,憨厚的玉钏神情忧郁。接着,史湘云上当,哭得天昏地暗。每个人都提心吊胆,生怕自己被列入黑名单,就这样欧阳奋强“成绩卓著’,陈晓旭这个顾问也“得意非凡”。
1984年国庆前夕,在黄山脚下太平湖上一只临时改装的老式木船舱里,窗敞帘低,陈晓旭倚窗而坐,开拍黛玉乘船北上的一场戏。这是她饰演黛玉出场的之一个镜头,也是当年《红楼梦》剧组正式开拍的之一个镜头。
江风渐起,天空云阔,波涛翻涌,此起彼伏的浪卷像是一个接一个的问号,望不到尽头。红楼一梦是三秋。若干年后陈晓旭说:“也许我在长相,在表演,或其他单方面不如别人,但是综合素质上,我觉得我是最适合的,演黛玉是为了人生追求,完成一种使命似的宿愿,不是仅仅一个角色追求。”
1987年春节,36集电视连续剧《红楼梦》在中央电视台首播,自此成为史上最风行的电视剧,20多年间重播700多次。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青云刚出岫。对于很多喜欢红楼梦的人来说,陈晓旭就宛如从曹雪芹书中坠入凡间的林黛玉,娇花照水,弱柳扶风,一颦一笑,丝丝入扣。
漫长的三年拍摄过程,好多人已经分不清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走不出的红楼,走不出的辉煌,成了许多红楼梦中人“胸口永远的痛”。
《红楼梦》使很多人跳出原有的生活:营业员“元春”的扮演者成梅定居美国,接线员的“迎春”金莉莉考上了中戏,皮鞋厂的临时工“妙玉”姬培杰一直留在了演艺圈,“秋彤”沈璐成了金话筒奖获得者,“秦可卿”张蕾出国留学……然而,人们却发现,这之后的很多年,“林妹妹”的扮演者陈晓旭,却消失在了大家的视野当中。
陈晓旭采访素材:“红楼梦让我认识到了一个精彩的人生,所以呢我演了《红楼梦》之后,我还是想继续做演艺事业,但是在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我是演的太好了还是演得太不好了,反正之后就是很少有很合适的戏来找我。我想红楼梦让我看到了一个非常精彩的大千世界,然后呢,拍完向我把这个门关上了,我不能在演艺事业上有更多的发展。”
她结婚了!结婚对象,正是那个当初不容置疑的帮助她走进红楼剧组的男人,毕彦君。虽然一别数载,尽管两人境况发生了变化,但感情却因为空间的距离而更加炽烈。
刚走入婚姻生活时,陈晓旭正处在拍完红楼后迷惘无措的时期。这时毕彦君从上海戏剧学院毕业尝试当导演。
而陈晓旭开始发现两个人之间有很多问题是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发现的,那个曾经让她仰视和依赖的恋人渐渐失去了光环。想必这之后,两个漂泊在北京,都在为生存拼搏的年轻人摩擦越来越多。
据说敏感脆弱的陈晓旭,常常为一些在毕彦君眼里毫不起眼的小事生气,生气后又喜欢闷在心里。或许陈晓旭认为只要毕彦君是真爱自己,就应该能够体察,同时她又在发现毕彦君种种缺点后无法包容,以至于毕彦君不堪其累。两颗心渐行渐远,最终只能劳燕分飞。
毕彦君于陈晓旭的全部意义现在看来似乎皆在于成全她入选《红楼梦》。多年之后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陈晓旭仍然充满了感激之情:“是他发现了我潜在的素质,没有他,我真不知道将来会怎样?”
陈晓旭采访素材:“我的性格很像林黛玉,年轻,不懂包容,棱角太多。”
此后,陈晓旭独自漂泊在北京,她成了最早漂在北京的那波人之一。这期间,台湾一家公司曾邀请她去做电视节目主持人,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也向她发来了入学通知书。只是,游历一圈以后,她的飘零感越发浓重,各方面都不能与当地融合。仅三个月,她就又回到了北京。在独自漂泊的过程中,她走穴,闲逛,学英语,两三年里搬了七八回家。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对她来说意义非凡的男人出现了,这就是以后成为她事业伙伴,生活伴侣的郝彤。
1991年,北京电影学院摄影系的郝彤面临毕业,为了完成毕业作品,他和同学四处奔走找到了陈晓旭,因为觉得女主角非她莫属。
而在陈晓旭看来,这还是一群毛孩子,能拍什么片子啊!尽管身高一米八三、帅气阳光的郝彤给人非常温暖的感觉,但她仍以一贯的冷淡高傲婉言谢绝了。郝彤并没有就此罢休,他和同学三顾茅庐,最终以真诚打动了陈晓旭。
在拍戏的过程中,陈晓旭除了工作很少主动说话,这使得郝彤觉得陈晓旭简直就是个“冷血动物”。但他不知道,其实细心的陈晓旭注意到郝彤他们拍摄经费紧张,每天都吃更便宜的盒饭,心里颇为心疼,只是她不喜欢表达而已。
拍摄完毕,当郝彤拿出千辛万苦拼凑来的几千元钱,给陈晓旭的时候。陈晓旭却只拿了1000元。这一举动立刻把郝彤打动了:“原来这人还是热心肠!”后来,郝彤就经常找理由与陈晓旭见面,随着接触的增多,两个人越走越近。
1991年,郝彤得知一家广告公司要对外承包,因为自己刚好毕业,身边还有几个学美术的同学,就想拉着陈晓旭一起承包广告公司。
当时陈晓旭一片懵懂,但她还是跟着去了。结果谈了两个小时,签约时人家偏偏单认准了陈晓旭,说:“委托法人只能是一个人,我们不了解别人,但是了解林黛玉。”言下之意,你是名人我们放心。结果,陈晓旭就这样签字画押了。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是广告业的一个分水岭,之前国家实行批准制,一般一个城市只有一两家,之后实行申请制,广告公司骤然涌现,急需广告人才。当时的 *** 公司,播出平台都不多,也缺乏专业的广告人,很多与摄影,美术相关的人大量进入。在陈晓旭自己的描述中,她说,创业经历并不像外界所想的那样历经艰难险阻,似乎公司是顺其自然的做大的,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反而在这样的背景下,名人效应有着放大作用。可以说,陈晓旭是首批抓住了机遇的广告人。
之一年,陈晓旭就赚到了钱。当年陈晓旭的营业额就达到450万。而这个数字,在以后的第二年,第三年里,平均每年以200%的速度快速增长。
虽然“林黛玉”让陈晓旭挖到了创业的之一桶金,但陈晓旭很清楚“林黛玉”和经商的关系。这需要她不仅具有“林黛玉”的名气,而更需要她有林黛玉的才气和创意。书中的林妹妹是才华横溢的。灵动中有天真少女的任性和小小的刻薄。而陈晓旭这个为林黛玉而生的女子。也有着一样遮挡不住的灵性。
每次给客户提案时,公司一般会同时给出几个创意供客户挑选,这里面往往也包括陈晓旭的创意,而巧的是,客户盲选出来的一般都是陈晓旭的。比如那条脍炙人口的“名门之秀——五粮春”就是陈晓旭的作品。
在广告这个行业打拼了近六年,陈晓旭具备了单飞的能力,1996年,她脱离了原来的广告公司,成立了自己的——世邦广告公司。陈晓旭任董事长,郝彤是总经理。
陈晓旭是台前的商界女强人,而郝彤则永远是那个站在她身后的男人,生活伴侣,事业伙伴。以后的十年,世邦业绩每年以20%—30%的速度递增,世邦名下的商贸,文化等子公司也相继成立。
直到2005年底,陈晓旭先后被评为“中国十大更具风采女性广告人”、“中国2005年度经济风云人物”、“中国30位杰出女性广告人”。
我们找到了一份2006年底,陈晓旭写的“世邦工作总结”,在这份工作总结中,我们可以看到这样的表述:2006年,世邦广告营业额近2亿元,打进IT通讯,保健品等新领域,并在公司长期服务的酒水与医药市场开出并蒂莲花……客户对世邦的策划传播工作给予了极大认可。
可以说,此时陈晓旭的事业正处于高峰状态,一切向好。可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转年春节长假后的之一个工作日,也就是2007年2月25日,各大门户网站的娱乐头条不约而同的刊发了同一条消息:
一时间,这条消息像捅破了马蜂窝,世象纷繁,流言四起,没有人能静下心来,这似乎成了开年之一大奇闻轶事,媒体更是坐不住了,找不到当事人,找亲友,找不到亲友,找公司,找家乡人。陈晓旭老家鞍山娱记们的 *** 都快被打爆了。只要是关于陈晓旭的,就像有一道筛子,再小的事都漏不过去。长春百国兴隆寺,这个连绝大多数当地人都没听过的寺庙,几乎“一夜成名”。
关于陈晓旭出家的消息,今天看来已经无关真假,只是这么多年来,她为什么会出家,却一直还萦绕在每一个想念她,爱她的观众心中。
对于陈晓旭来说,她从商之一年就赚了大钱,第二年就把父母接到了北京,她跟父母,妹妹,妹夫以及他们的小孩共同住在一套大房子里。
她专注于财富的积累很多年,她通过自己的努力让父母家人过上了很好的生活,她那么爱这个家。还有什么事会让他甘愿遁入空门呢?难道仅仅是因为她身患重病的原因吗?
关于这一点,还要从1999年她“皈依”说起。
那个时候,陈晓旭的事业已经很成功,可是财富的增长并没有让她感到快乐,就像当年,红楼梦热播之后的万人追捧也没有让她快乐是一样的,她再一次迷失了自己。
陈晓旭发现自己越来越累,没有时间生活,她不明白自己赚这么多钱到底是为什么,她疑惑,她找不到存在的意义。直到1999年,很偶然的情况下,她在朋友的车上听到一位老法师讲解的佛经录音带,情况才发生了变化。
这之后的两个月,陈晓旭找到了法师,为她传授了皈依,她自此便成了一个非常虔诚的佛教徒。2000年,郝彤在陈晓旭的影响下,也开始学佛。据郝彤说,陈晓旭2000年后,每天少则一到两个小时,多则五六个小时的早晚课,读经听经是她日常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
关于陈晓旭的信仰和最后的剃度出家,欧阳奋强在陈晓旭去世之后的第二年出版的《记忆红楼》这本书中也有描述,我们来一起看一下:“我知道她会出家,因为晓旭太虔诚了,但我想晓旭要出家也是五六十岁时候的事情了。但事情出乎我的意料。”
同样在这本书中还记述了陈晓旭的亲人朋友的一些回忆,其中《红楼梦》的编剧周岭说:“初四,晓旭打 *** 给我,说准备出家。我劝说晓旭: ‘在家修行和出家修行都是一个形式,只要心到就好了。’晓旭听了就哭,说人生苦啊……还说她患了乳腺癌,2006年5月就检查确诊了,现在已经骨转移了。”
从这些文字当中,我们不难看出,陈晓旭虔心礼佛多年,而最终患病成为了她最后决定出家向佛的机缘。
2007年2月23日,正月初六,上午约8时30分,长春百国兴隆寺。晨钟初作,经鼓悠鸣。在庄严的焚呗声中,陈晓旭剃度出家,法名“秒真”。落发后的陈晓旭缁衣步履,神态平和坦然。
回首往昔,20年弹指人生两度极致,她是家喻户晓的“林黛玉”;她也是经济风云人物,商业女杰。她穿越名车豪宅,锦衣玉食,美满婚姻,过亿身家,就像春天日暮繁花之下匆匆而过的少年,洗尽铅华……
入世为缘,出世亦为缘。随后,2007年3月8日,深圳精舍某佛堂,来自安徽的满成法师为郝彤剃度,法号“开诚”。
青丝坠地的那一刹,时光似乎已把陈晓旭夫妇和这个车水马龙依旧川流不息的红尘世界划出了一道界限。在陈晓旭最后的日子里,真正卧床不起的时间就是一个多月,2007年5月8日,陈晓旭的情况开始不好起来,5月11日,陈晓旭的脉搏微弱。直到2007年5月13日6点57分,陈晓旭永远离开了我们,到如今,十年过去了,但是她却从来没有被忘记。
一曲红楼一段感伤。昔人已逝水犹寒彻,陈晓旭终于按照自己的愿望,在春残花落之前用出家与离世,一人完结了宝黛两人的命运,走完了她四十二年的人生旅途。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陪葬陈晓旭的是无数人的泪水和惋惜,2007年5月18日,在陈晓旭去世五天之后,她的追悼会在深圳举行。生前亲朋好友和众多影迷纷纷前来,为晓旭送行。坚持参加告别仪式的父亲和母亲,数度哽咽泣不成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感染全场。昔日的林妹妹终于走完了人间的最后一程。
十年,在岁月的长河中匆匆流逝,2017年悄然而至,纵使十年的时光可以磨灭许多记忆,但梦中陈晓旭的脸庞却从不曾模糊。上一次红楼梦中人的大聚会时,陈晓旭的一颦一笑还在心间,而今时过境迁,竟已是物是人非。
三十年音乐会众人怀念陈晓旭的表演片段。
陈晓旭如同林黛玉的化身飘然而至,留给了人们多少美好的念想。又随风飘向天的尽头。只留音容犹在,琴声犹鸣。天堂有了陈晓旭,世间再无林黛玉,红楼一梦,梦里三年,也许,陈晓旭的一生,都未曾从这场梦境中走出。让人很难分清到底是她成就了一个经典的林黛玉,还是林黛玉成就了一个永远的陈晓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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